相隔几条街的书店里，盛漫盯着手机里的回复，唇边染起笑意。
人是顺利约出来了，她等下还得看时机，约他一起吃个晚饭。
借口要好听，还要不忍心推脱的那种。
盛漫边想，边去书店前台把钢笔付了款，让店员包装了小礼盒，之后到书店门口畅销书那边去等。
她站在顺颂时宜的作品区，拿手机搜索这附近的餐厅，选到两家还不错餐厅，点进收藏。
随手拿起手边的小说，翻开一页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旁边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。
“小姑娘，喜欢看书是好习惯，但得看好书。”
盛漫转过头。
畅销作者区一共四个台位，顺颂时宜左侧是一位文学类作者的作品台，那位说话的男人瞧着年近花甲，身穿件褐色短褂，发量稀疏半白，带着一副黑边眼镜框，看起来是位有学识的老先生。
见她看过来，他语气里带着教导：“不是所有的书都开卷有益，这种网文小说没什么可看的价值，年轻人读这些只会浪费时间。”
盛漫面无表情地看他几秒，抬眉笑了笑：“老先生，您和我爸爸年纪差不多，我能叫您叔叔吗？”
老先生含着下巴，“可以。”
“叔叔您是看过这些小说吗？”盛漫指了下自己身前的书籍。
老先生说没有，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，他扬起头，透着几分目下无尘：“不需要看也知道。”
盛漫语气了然：“原来叔叔您是那一千个读者之外的人。”
老先生抬抬眼镜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，”盛漫捧着书，平静地解释：“看过书，喜欢与否都可以，但您没看过就对一本书妄下结论，所以您是那一千人之外的人。”
“我爸爸跟我说过，这样不好。”
老先生闻言拧起眉，没对这件事继续讨论，忽地端起架子来：“我是大学老师，育人无数，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你好，你这个小姑娘得听老人言。”
“挺巧，家父也是大学老师，”盛漫依旧客气道：“叔叔，您不收学费愿意教育我的这份好心我领了，但您的“老人言”我觉得并没有我爸爸教我的有道理。”
没等老先生开口，盛漫又说：“而且，我爸爸还教导过我读书要懂得欣赏，智者欣赏，愚者比较，受欢迎的作品自然有它的可取之处，所以我愿意欣赏各类型的优秀作品。”
盛漫眼里带笑，看了看老先生：“不带偏见的。”
老先生被一个小姑娘笑盈盈地给教育了，心里极为不舒服，但又无言以对。
这时候，书台这边过来一个年轻人，衣着体面气质优雅，像是对纪实文学感兴趣，随手拿起一本。老先生像是找到了对付盛漫的办法，忙道：“还是你这年轻人会选书，跟这个小姑娘不一样。”
“我对书没看法。”南颂时目光掠过书封，抬起眼，“不过，对那位小姐的话倒是赞同。”
盛漫和他对视一瞬，眼眸亮了亮，“你说哪句？”
“欣赏各类型的优秀作品。”
盛漫弯唇：“那是我父亲教的。”
南颂时颔首笑：“受教了。”
老先生脸上刚浮起的得意退去，换之一副十分难看的尴尬。
盛漫瞥了一眼那位老先生，忍着笑，指了下南颂时手边的纪实文学著作，赞赏道：“这本书我看过，是部发人深思的作品，值得推荐。”
老先生略带不解地看了一眼盛漫。
盛漫没看他，继续给南颂时推荐畅销作者区每个摆台的书籍，“那位英国作家的书我只看过最出名的那本科幻小说，不愧是拍成电影拿下欧美票房第一名的原著，非常精彩。”
而后她目光回到眼前，打量着摆台上封面精致的小说，“顺颂时宜的作品嘛……”
见她像在犹豫，老先生笑了声，“怎么了小姑娘，是找不到好推荐的了？”
盛漫转过头，抿唇笑了下：“是每一本都很好看，我不知道该推荐哪本了。”
老先生：“……”
南颂时目光扫过女孩清透机灵的眸子，开口询问：“那你最喜欢那本？”
盛漫目光一挪，对上南颂时的视线，而后视线落在摆台最里面，拿过一本黑色封面的小说，“这本。”
老先生斜斜地瞥了眼她手里的书。
盛漫笑了笑：“这本小说呢，讲述的是一位学识渊博受人爱戴的大学教授，被自己学生暗杀的故事。”
闻言，老先生一脸震惊，“为师者教书育人授业传道，恩惠之大如同父母，这怎么会被自己的学生暗杀？真是胡扯！”
盛漫嗯了声：“听起来确实很唏嘘，不过后来，经过警方一步步查找线索，证据指向却是那位大学教授自己杀了自己。”
老先生皱眉一愣